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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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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法

女官可不敢這麽?懟他, 李世民睜開眼,似笑非笑:“朕這條胳膊有舊傷,可以了嗎?”

原來是這樣, 吳珝不疑有他,小心翼翼動手揉了起來,硬邦邦的哪裏揉得動?。

“撓癢癢呢?用力些。”李世民故意找茬。

吳珝咬牙, 使出吃奶的力氣,還是揉不動?啊,這條胳膊是鐵鑄的不成!

這一用力不要緊, 脖頸間又開始隱隱刺痛起來, 吳珝抹了一把,如玉的指尖染上了一點殷紅。

下?一秒跪坐變伏臥,整個身子被男人圈入懷中, 聽男人急聲吩咐:“王德, 把金瘡藥拿進來!”

王公?公?還以為陛下?傷到了哪裏,慌忙抄起金瘡藥沖進馬車, 然後看見了一副極其香艷的畫面?。

陛下?懷中抱著武家小娘子, 小娘子胸.前的衣襟被扯開了一些,露出半截白.膩的頸子,陛下?俯.身用嘴吮.吸, 邊吮邊輕聲安慰:“不怕, 不怕,只是普通的蛇毒, 將毒拔出便好了。”

武家小娘子淚眼汪汪:“真的嗎?我會不會死啊?”

“不會,蛇毒雖陰, 最怕龍氣。朕親自為你拔毒,你不會有事的。”陛下?又吮了一口, 輕輕吐掉,“只是這次的救命之恩,你要好好想想,該如何報答。”

王公?公?:“……”

就怕有人下?毒,剛剛暗衛檢查過那把匕首,除了鋒利一些,並?無?什麽?異常。

蛇毒?哪兒?來的蛇毒?

所以他現在是走呢,走呢,還是走呢,王公?公?輕輕地退出馬車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
龍涎是最好的止血消毒藥,比金瘡藥強得多。

不過陛下?吩咐了,總要有回?音,王公?公?等了一會才站在車邊小聲回?覆:“陛下?,備用的金瘡藥用完了。”

陛下?果然沒有生氣,也沒有責罰任何人的意思,甚至都?沒理他。

反倒是阿史那思摩那個不長眼的,從?身上摸出一瓶金瘡藥硬塞給他,非讓他趕緊送進去,還說小娘子脖子上有傷,耽誤不得。

送你個大頭鬼啊送,王公?公?白他一眼,好心提點:“車裏有陛下?在,陛下?久經沙場,什麽?樣的傷沒見過,不勞你費心。你若想活得久一點,便離這輛馬車遠一點,別回?頭死了都?不知道?是怎麽?死的。”

說完挺直腰背走了,只留下?一個高傲的背影。

走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,秦大將軍帶著左武衛軍前來接駕,王公?公?看見秦大將軍眼角直抽。

暗衛可真不會辦事,陛下?正為冒名頂替的事郁悶呢,找誰來接駕不好,偏找左武衛軍。

不等王公?公?出言提醒,秦瓊已然翻身下?馬,在馬車前撩起鎧甲跪倒:“左武衛軍救駕來遲,請陛下?責罰。”

吳珝剛剛解了“毒”,想掙開男人的懷抱卻沒力氣,只得伏在對方懷中養傷,馬車搖晃得厲害,令人昏昏欲睡。

聽說左武衛軍前來救駕,不用猜也知道?,肯定是秦瓊到了。

之前某帝騙她,說自己是秦瓊,害她叫了他那麽?久的秦瓊,那真秦瓊到底長什麽?樣呢?

於?是擡手將車簾撩起,當場社死。

原來是他!

這人自稱大將軍李靖的副將,時常陪某帝到慶善宮喝酒聊天,她曾經不止一次當著正主的面?叫某帝秦瓊,這位就面?不改色地聽著。

吳珝趕緊放下?車簾,捂臉,被男人再次摟入懷中,輕聲哄著:“是朕不對,不該騙你。”

一頭紮在男人懷中,恨不得找個地縫兒?鉆進去。

然而尷尬的還在後面?。

吳珝撩起車簾看見了秦瓊,秦瓊自然也看見了她,看清是她,秦瓊一楞,隨即改口:“怎麽?,車上不是陛下?,而是秦大將軍嗎?”

吳珝:“……”

李世民:“……”

忽然有一種被人捉.奸在床的感覺,吳珝直接鉆進了男人的披風裏,恨不得就此?消失。

李世民以手扶額,幹咳一聲,王公?公?立刻會意:“陛下?在車上,秦大將軍頭前開路吧。”

秦瓊滿頭黑線,陛下?這是說開不需要冒充他了嗎,太尷尬了,趕緊溜。

這一溜便看見跟在後面?的阿史那思摩,秦瓊:?

阿史那思摩苦笑著朝秦瓊一抱拳,秦瓊回?禮,帶著滿肚子疑問下?令疾行。

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,自有寬敞的六駕馬車接應,李世民抱著吳珝換乘,吳珝全程以披風遮面?,沒臉見人。

天子駕六,天子駕六,她不是第一次坐六駕馬車了,怎麽?半點都?沒懷疑呢?

某騙子皇帝臉皮確實夠厚,依舊談笑風生,吳珝自嘆弗如。

成為女官之後,太宗皇帝給她上了生動?一課,告訴她什麽?叫臉皮夠吃個夠jsg,臉皮薄吃不著。

等到了慶善宮,吳珝將披風還給某帝,厚著臉皮與眾人見禮,包括秦瓊,果然所有人都?像沒有事情發生一樣,言笑晏晏。

將她送到院落大門口,某帝便離開了,吳珝長長吐出一口氣,沒事人似的推門走了進去。

當初與楊豫之聯絡的便是阿史那思摩,如今阿史那思摩被俘,楊豫之自然逃不掉,只不過侍衛到郡公?府拿人的時候撲了個空。

彼時,楊豫之正在安仁殿給蜀王李恪報喜呢。

因楊淑妃被禁足,百福殿他是進不去了,事成之後只得去給蜀王報喜。

細論起來,讓突厥人綁架那個小賤人還是蜀王的主意,也是蜀王派人牽的線。

蜀王李恪是李世民的第三子,生母楊淑妃,今年十歲。

本來子憑母貴,李恪是除了太子之外,父皇最疼愛的兒?子。

可那個外室出現之後,父皇好像換了一個人,冷落母妃冷落他,到如今竟然因為那個上不得臺面?的外室降罪母妃。

比皇後還狠,一上來便是禁足。

李恪氣不過,一直想除掉那個外室。母妃尚在禁足當中,他當然不會傻到親自出手,最好能借刀殺人。

苦思冥想之後,忽然想起從?前母妃跟他提過,他的親姨母,也就是前朝的淮南公?主嫁給了突厥的二汗突利。

突利可汗在突厥是僅次於?頡利可汗的二號人物,兩邊大戰在即,若他將父皇心尖寵的消息透露一點給突利可汗,相信突利可汗必然會心動?。

以突利可汗的能耐,還愁除不掉那個外室嗎?

即便這個辦法風險很大,搞不好要擔上賣國的罵名,可李恪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。

如今那外室只是受寵,還沒有名分,便能左右父皇的決定,等有一日她順利入宮,生下?皇子,可還有他和母妃的活路?

生死攸關,顧不得許多了,便將這個主意告訴了楊豫之。

一則,楊豫之是母妃的本家,一直在為母妃做事,雖然個人能力很一般,勝在足夠忠心,且容易擺布。

二則,郡公?府與淮南公?主也沾親帶故,聽說私下?還有些聯系。

三則,茲事體大,萬一事敗,李恪需要一個替罪羊。

楊豫之幾次因那外室吃癟,腿差點落下?殘疾,聽了他的主意歡喜異常,連誇他天資聰穎。

有了楊豫之這條狗,之後的事李恪便沒再過問,直到今日楊豫之求見,李恪才知事情辦成了。

“殿下?,那外室已經被突厥人綁走了,草民親眼所見。怕他們綁錯人,草民還跟著去驗了貨。”楊豫之大仇得報,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。

李恪也很高興,當場許諾為楊豫之謀官,又帶他到百福殿隔著門板給楊淑妃報喜。

並?沒說突厥人的事,只說那外室在坊間招搖被胡人商隊綁走了,楊淑妃痛快大笑,這麽?多天的怨氣終於?發洩出去。

老天開眼啊!

為了慶祝老天爺收走賤人,百福殿今日人人有賞,上下?無?不歡喜。

李恪到底還是個孩子,歡喜上了頭,中午在安仁宮擺起了小宴,請來不少與他交好的兄弟姐妹。

小孩子們不懂事,笑著問李恪因何宴請他們,李恪大笑著說:“我母妃要覆寵了!”

楊淑妃從?前是宮裏最受寵的妃子,雖然最近被他們父皇冷落,甚至還受了罰,到底情分尚在,覆寵還不是早晚的事。

於?是眾人齊齊向李恪道?喜,李恪才要舉杯與眾人共飲,忽然有個小內侍慌慌張張跑進來說:“殿下?不好了,禁軍過來抓人了!”

李恪心一慌,掉了手中的酒杯:“來抓誰?”

眾人面?面?相覷,小內侍抹了一把額上的汗:“說是來抓楊家郎君!”

楊豫之騰地從?席上跳起來,慌忙跑到主位食案前給李恪磕頭:“蜀王救命!蜀王救命!”

此?時李恪也慌了神?,不顧場合地質問楊豫之:“你不是說成功了嗎?”

“是成功了,草民親眼所見,還能有假!”楊豫之早嚇懵了,上回?在無?花樓被十六衛軍差點打斷一條腿,今天要是再被禁軍拿住,他還有命在嗎?

禁軍首領走進來時,正好聽見這段對話,默默記在心中,冷聲對蜀王道?:“陛下?口諭,命左衙禁軍捉拿楊豫之,驚擾到殿下?,還請殿下?恕罪。”

見禁軍首領對他還算客氣,李恪暗暗松了口氣:“不知所為何事?”

原由陛下?並?未言明,只說讓他過來抓人,把當場看見的、聽見的,一字不落覆述給大理寺卿。禁軍首領朝李恪搖搖頭,一揚手,早有侍衛沖上來將楊豫之押了。

楊豫之自知在劫難逃,也管不了什麽?上下?尊卑親戚不親戚了,被禁軍侍衛拖出去的時候大喊:“草民冤枉!蜀王殿下?救我!淑妃娘娘救我!”

“宮闈禁地,豈容人大喊大叫,快給本王堵了他的嘴!”李恪以為楊豫之為了郡公?府會一力擔下?所有,沒想到他竟是個軟骨頭,頓時有些六神?無?主。

禁軍首領向來只聽皇命,而蜀王不過是個郡王,管不到他們北衙。蜀王的命令他們充耳不聞,任憑楊豫之鬼吼:“蜀王殿下?,主意可是你想出來的,草民不過替殿下?你跑腿罷了!”

沒想到軟骨頭還是個沒腦子的蠢貨!

倘若他不把自己供出去,為了自保,自己肯定會想方設法撈他,也許他還能活命。

可是這一嗓子喊出來,自身都?難保了,他哪裏還敢運作?!

不怕神?一樣的對手,就怕豬一樣的隊友,李恪這回?可被豬隊友坑慘了。

對方這樣鬼吼,他當然不能認,於?是吼回?去:“汙蔑!絕對是汙蔑!你犯了什麽?事本王都?不知道?,如何給你出主意!汙蔑皇子,罪加一等!”

楊豫之狗急跳墻,被拖到門外還在喊:“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!”

當著滿屋子的兄弟姐妹,李恪吼得臉紅脖子粗,恨不得沖出去抽死楊豫之。

鬼吼聲一直持續了很久才消失,這回?不用李恪端茶,滿屋子的人紛紛告辭離開,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。

什麽?淑妃要覆寵了,他們怎麽?覺得是要倒大黴了呢!

筵席散盡,李恪一溜煙跑去了百福殿,把剛才在安仁殿發生的事,以及他之前給楊豫之出的主意,一五一十全對淑妃說了。

淑妃當場嚇懵。

便是她這個深宮婦人也知朝廷與突厥早晚會有一場大戰,且戰端很快會被挑起,她恨不得自己沒有淮南公?主這個姐姐。

恪兒?是傻了嗎,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勾結突厥!

陛下?可不比太上皇,太上皇心軟耳根子也軟,總不忍心對自己的兒?子下?手。陛下?不一樣,陛下?親手射殺了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兄弟,當天屠人滿門,不留活口。

若他知曉一切,會怎樣發落恪兒?,淑妃心裏沒底。

恪兒?才十歲大啊,淑妃反應過來,“噗”地噴出一口血,兩眼一翻暈了過去。

淑妃暈過去的時候,立政殿也得到了消息,聽說蜀王和淑妃要倒黴了,皇後的精神?都?比昨日好了許多:“你是說蜀王通過楊家給突厥那邊通風報信,夥同突厥人綁了慶善宮那個外室?”

狗咬狗的戲碼是她最愛看的。

今日蜀王在安仁宮設小宴,請了不少皇子公?主過去,當眾說楊淑妃要覆寵了,之後禁軍便趕來捉拿楊豫之,楊豫之被抓走的時候沒堵嘴,喊冤的聲音從?安仁殿一直鬼吼到玄武門。

可能怕驚擾到前朝,北衙禁軍押著楊豫之沒從?正門走,而是從?後門離開的。

後宮有太多人看見了,不少妃嬪派人來立政殿打探消息,慕容女官早就聽說了此?事,將收集到的消息稍微整理一下?,這才來向皇後稟報:“千真萬確,都?不必審,楊豫之一路上全招了。”

皇後聞言渾身舒坦,要說眾皇子當中唯一能與太子爭鋒的,便只有蜀王李恪了。如今李恪勾結突厥,不管他做了什麽?,一條通敵的大罪是跑不了的。

通敵可是死罪,要誅九族的,陛下?最重律法,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重修唐律,李恪這一回?怕是難逃一死了。

若要誅九族,李家是皇族可免,淑妃和楊家在劫難逃。

朝代更替,新?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舊朝的勢力勾結外敵企圖覆辟,陛下?可不是太上皇,總覺得李家和楊家沾親帶故,不忍心對昔日的親戚下?手。

陛下?早看楊家不順眼了,之前不過是寵愛淑妃和蜀王,願意對楊家網開一面?,可楊家不走正道?兒?,自己上趕著作?死,誰也攔不住。

從?秦王府開始,楊淑妃便各種作?妖,每次被她抓住把柄,楊淑妃總能依仗陛下?的寵愛大事化小。

一朝失寵,居然還敢作?天作jsg?地,這下?可好,都?不必她親自出手,自己就把自己作?死了。

楊淑妃作?死了自己,連帶著把那外室也一並?除了,真是謝天謝地,謝諸天神?佛,皇後手撚佛珠,在心裏念了一聲佛。

這時有小內侍跑進來稟報:“皇後娘娘,淑妃娘娘被發跣足,一身素衣跪在殿外,說是來……請罪的。”

脫簪待罪?來得倒是快!

皇後示意慕容女官將榻邊半涼的湯藥端過來,剛才本來不想喝的,心情好了忽然就有了胃口,感覺苦藥湯都?變甜了。

喝完藥,皇後輕咳一聲,合衣躺下?,緩緩閉上了眼。

慕容女官會意,見傳話的小內侍還在,沒好氣地道?:“去回?淑妃娘娘,就說皇後娘娘喝了藥剛剛睡下?,這會兒?不便見她,讓她回?去等信兒?。”

等著人頭落地吧。

小內侍跑出去將慕容女官的話原封不動?轉達給了淑妃,淑妃卻不肯走,仍舊跪在殿外哀哀哭泣:“皇後娘娘,你可是恪兒?的嫡母啊,如今恪兒?出了事,皇後娘娘當真能置身事外嗎?臣妾縱是死罪,皇後娘娘也難逃教導不嚴之過啊!”

子不教,父之過,便是要追究教導不嚴的過失,也應該是陛下?來領,關她這個嫡母什麽?事。

再說,李恪出生之後,她提出要將李恪抱來身邊撫養,淑妃不願意啊,哭著喊著要自己養,好像誰要搶她的孩子似的。

蜀王從?小養在淑妃身邊,除了晨昏定省或年節過來行禮,她與李恪都?沒說過幾句話,這時候想起她這個嫡母來了,早幹什麽?去了!

那幾個她親自撫養的皇子、公?主,可有出過什麽?偏差?

皇後心中冷笑,翻了一個身仍舊靜靜躺著,也不叫人趕淑妃走,就這麽?慢慢享受對方的煎熬。

淑妃嗓子喊啞了都?不見有人理她,氣血一陣一陣上湧,又在立政殿門外吐了一大口血。

聽說淑妃吐血了,皇後眼皮都?沒動?一下?,將身上的錦被往上拉了拉,大有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勢。

淑妃含恨抹了一把唇角的鮮紅,大笑三聲:“皇後娘娘可能還不知道?吧,那外室被陛下?單槍匹馬救了回?來,頭發絲都?沒少一根。”

皇後聞言倏地睜開眼,狐疑地看向慕容女官,慕容女官慌忙派人去打聽,那外室果然無?恙。

“沒用的東西!”皇後掙紮著坐起來,也不知是在罵突厥人,還是在罵楊淑妃母子。

見慕容女官說話吞吞吐吐,皇後不悅地掃了她一眼:“還有什麽?,都?說出來!”

慕容女官戰戰兢兢:“陛下?不但將那外室救回?,還封她做了女官,安排在尚儀局做……司賓。”

皇宮六局二十四司,六局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尚宮局、尚儀局和尚服局,因此?尚宮、尚儀和尚服均為正五品女官,為宮中女官當中品級最高者。

此?三局各有一名司官是正六品,其餘各局司官都?是從?六品。

尚宮局的正六品女官是司言,掌宣傳奏啟,尚儀局的正六品女官本來只有司籍,掌經史教學,由於?新?上任的司賓原在皇後身邊服侍,是皇後的心腹,所以皇後破例將司賓也提拔到了正六品。

也就是說尚儀局現在有兩個正六品女官,一個是司籍,另一個是司賓。

多少女官窮其一生,能混到從?七品典制就已經是家裏祖墳冒青煙了,沒點門路背景或者突出貢獻,想混到司官根本不可能。

三大局中那三個正六品司官,更是想都?不敢想。

便是從?小服侍在皇後身邊,後來又跟著陪嫁進宮的慕容女官,目前也只是從?六品。

那個外室除了會種些菜果,養些鳳尾草,還會做什麽?,她何德何能一上來便是正六品。

司賓,掌賓客宴會,那個外室一直養在慶善宮,她見過宮宴嗎,接待過幾個內外命婦,讓她做司賓簡直可笑。

也不知陛下?是怎麽?想的,若當真寵愛便通過采選接她進宮,給她名分,封一個外室做女官算怎麽?回?事!

便是膩了宮中妃嬪,想玩點新?鮮刺激不一樣的,完全可以封那外室為司苑,為何非要擠走她的人:“原來的司賓,陛下?怎麽?說?”

慕容女官最氣憤的便是這一點:“原來的司賓不動?,仍是正六品,尚儀局新?增了一個正五品的司賓,便是那個外室。可她不用進宮,只在慶善宮當差。”

錢多事少離家近,放在哪個朝代都?是打工人的終極夢想。

正五品的……司賓?正五品可是宮中女官的最高品階,皇後又開始咳嗽起來,喝苦藥湯都?不管用了。

直到咳出一口血痰,劇烈的咳嗽才算停下?,皇後揮開慕容女官的手,掙紮著起身更衣梳洗,她要去甘露殿為淑妃和李恪求情。

皇帝親自下?令徹查,涉及通敵重罪,大理寺審訊速度比左衙禁軍的抓人速度還快,一時三刻阿史那思摩和楊豫之的供狀便呈到了禦案之上。

李世民粗粗翻閱一遍,雖然有心理準備,還是氣得不輕。

如果他沒記錯,李恪今年才不過十歲,就已經學會了前朝那些腌臜手段。

好一招借刀殺人!

上輩子承乾與青鳥之爭,其中便有李恪的影子,只怪他當時被承乾謀反氣得風疾發作?,無?力他顧,眼睛只盯著東宮和侯君集,竟然沒有留心李恪,甚至一度想改立李恪為太子。

死後塌下?心來細想,承乾謀反有太多疑點,青鳥對待承乾的態度也很反常,然後才想到李恪。

李恪無?論是容貌還是氣度,都?完美繼承於?自己,即便想到李恪,也不相信他會這麽?做。

如今被現實狠狠地打了臉,十歲便如此?心狠手辣,便懂得如何收買人心,利用人心,借刀殺人,這孩子恐怕只有臉和氣度像自己,內裏卻像極了他的外祖父煬帝。

李恪到底是他的兒?子,是他疼愛了兩輩子的兒?子,讓李恪被腰斬或是淩遲,李世民黯然搖頭。

還是流放吧。

上輩子承乾謀反,兵圍太極宮,他都?沒忍心要了他的命。

剛要下?筆批閱大理寺隨供狀一同呈上的奏折,有人進來稟報:“陛下?,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來了。”

不用問也知道?是來給李恪求情的,李世民擱下?筆:“讓她們進來。”

淑妃被發跣足,身著素色宮裝,進到殿中便給李世民跪下?了,哀哀苦求:“陛下?,恪兒?還是個孩子,他什麽?都?不懂,受奸人唆使才犯下?大錯,求陛下?饒他一條性命,要罰便罰臣妾吧!”

楊豫之被押解出宮,鬼吼了一路,聽說陛下?還抓了一個突厥人回?來,楊淑妃自忖李恪無?法洗白,只得先?一步脫簪待罪。

皇後白著一張臉也跪下?了:“恪兒?勾結突厥人,犯下?通敵重罪,理應處死,可他到底是陛下?的骨血,臣妾作?為嫡母,懇請陛下?從?輕發落,留他一條性命。”

其實皇後恨不得李恪去死,這樣便沒人能威脅到太子的儲君之位了。可眼下?還不是時候,得留著這對母子對付慶善宮那個外室。

李世民看看淑妃,再看皇後,虎毒還不食子呢,這一個個的都?以為他會狠心殺了自己的兒?子!

他在她們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無?情的人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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